“天子守国门，君王死社稷”的李歆

中国管理科学研究院2022-05-07 01:49:56科技管理研究所

“李歆对臣下讲：“孤此次出兵完全是违逆母亲的意志，如今遭到些许挫败便撤退，将有何面目回去见母亲？我今天一定要杀掉沮渠蒙逊这个胡蛮老匹夫！”李歆说完后便挥师再战，结果被敌军重重包围，最终竟战死在沙场。”

亡国之君的命运大都很不堪，即使能逃过一死，余生往往也会在窝囊屈辱中度过。不过，也有个别性格的帝王，在亡国时却不愿乞怜求生，而是选择以身殉国，真正达到“天子守国门，君王死社稷”的境界，这种悲壮的精神令人敬佩。比如西凉末代国主李歆，便是其中的典型。

李歆是五胡十六国时期西凉的第二代国君，武昭王李暠的次子，而李暠也是唐朝追尊的三大祖先（李聃、李广、李暠）之一。西凉作为汉族人创建的政权，虽然向东晋、刘宋称臣，但有自己的年号、官制，君主出行也使用天子的仪仗，所以在事实上是独立国家的帝王。

李歆虽然年纪很轻，但野心却很大

李歆在公元417年即位，此时的他虽然非常年轻，但内心里却野心勃勃，一直筹划着消灭周边的劲敌，尽最大可能地拓展疆土。而西凉在当时最强劲的对手，无疑是匈奴人创建的北凉。早在李暠在位期间，西凉与北凉间便交战连年，双方互有胜负，最终形成僵持的局面，谁也吞并不了谁。而李歆刚刚即位，便想着打破这种僵局。

李歆正想“打瞌睡”，北凉国君沮渠蒙逊便“递枕头”，在李歆即位三个月后，便派人诈降，然后引诱李歆出兵迎接，自己则率三万大军埋伏在蓼泉，准备伏击西凉军队。李歆发觉后率兵撤回，与沮渠蒙逊词条在解支涧会战，结果一战便击溃对手，斩杀北凉七千余人（“蒙逊将兵三万伏于蓼泉，歆觉之，引兵还。蒙逊追之，歆与战于解支涧，大破之，斩首七千余级。”见《资治通鉴·卷一百一十八》）。

沮渠蒙逊生性狡诈、极善用兵

沮渠蒙逊是个马上帝王，生性狡诈、极善用兵，李暠在位时跟他仅仅打个平手，如今李歆刚一即位便把“老狐狸”打得落花流水，心中那份儿得意可想而知。李歆认为沮渠蒙逊不过如此，顿时消除先前对他的忌惮情绪，开始变得骄奢淫逸起来，不管执政宋繇、母亲尹太后怎样劝都没有用。最终，少年天子李歆为自己的骄狂付出沉重代价。

解支涧会战三年后（420年），恢复元气后的沮渠蒙逊决定一雪前耻，再次率军进攻西凉。沮渠蒙逊利用李歆骄傲轻敌的弱点，采取“声东击西”的策略，表面上做出进攻另外一个敌国西秦的架势，等到确信李歆上当后，即刻秘密回师，在都城张掖附近的川岩设下埋伏，就等着李歆入套（“河西王蒙逊欲伐凉，先引兵攻秦浩亹；既至，潜师还屯川岩。”见《资治通鉴·卷一百一十九》）。

李歆听闻沮渠蒙逊率军进攻西秦、“国中空虚”的消息后，认为这是趁机灭亡劲敌的“良机”，于是不顾宋繇、尹太后等人的极力劝阻，毅然出兵进攻张掖城。沮渠蒙逊吸取上次的教训，很清楚李歆一旦知道中了埋伏，肯定会再次撤军，于是接连放出“烟雾弹”，到处宣扬自己已经攻克浩亹城，并将继续向黄谷深入的假消息。

李歆不知是计，兴冲冲地便率军开进都渎涧，结果中了沮渠蒙逊的埋伏圈，双方随即在怀城展开决战。北凉军队在本国境内作战，加上以逸待劳，所以很快便击溃了西凉军。面对越来越不利的局面，臣僚劝说李歆赶紧撤军，或许不至于完败。

李歆不肯撤军，最终战死沙场

然而此时的李歆却对他们讲：“孤此次出兵完全是违逆母亲的意志，如今遭到些许挫败便撤退，将有何面目回去见母亲？我今天一定要杀掉沮渠蒙逊这个胡蛮老匹夫！”李歆说完后便挥师再战，结果被敌军重重包围，最终竟战死在沙场。

歆将步骑三万东出。蒙逊闻之，曰：“歆已入吾术中，然闻吾旋师，必不敢前。”乃露布西境，云已克浩亹，将进攻黄谷。歆闻之，喜，进入都渎涧，蒙逊引兵击之，战于怀城，歆大败。或劝歆还保酒泉，歆曰：“吾违老母之言以取败，不杀此胡，何面目复见我母！”遂勒兵战于蓼泉，为蒙逊所杀。引文同上。

李歆战死后，沮渠蒙逊趁势攻灭北凉

李歆战死后，西凉军兵败如山倒，沮渠蒙逊乘势率军直进，围攻西凉国都酒泉，很快便将其攻陷。酒泉沦陷后，除部分王族成员向西逃往敦煌外，包括尹太后在内的大部分人则被俘虏，并押往张掖城。酒泉城陷落后的第二年，北凉又攻克敦煌，至此立国仅21年的西凉政权正式灭亡。李歆骄狂致败，虽然做到了“君王死社稷”，但他这种殉国的方式，实在不值得推崇。

史料来源：《晋书》、《资治通鉴》等。

李歆

西凉第二位国君

李歆（？～420年），字士业，小字桐椎，陇西郡狄道县（今甘肃省临洮县）人，凉武昭王李暠次子，西凉第二位国君，公元417年―420年在位。

李歆出身陇西李氏。公元417年（嘉兴元年），继承父位，自称大都督、大将军、凉州牧等，改元嘉兴。李歆在位时期，用刑过于严厉，又喜欢大造宫殿，不听大臣劝谏。公元420年（嘉兴四年），李歆被北凉国君沮渠蒙逊所杀。

本名：李歆

别名：李士业、李桐椎

字：士业（字）

所处时代：南北朝十六国西凉

民族族群：汉族

西凉：304年-439年

李歆：李暠之子

人物生平

早年经历

李歆，字士业，小字桐椎，陇西郡狄道县（今甘肃省临洮县）人。公元399年（隆安三年），北凉右卫将军索嗣劝说北凉君主段业，不要让李暠在敦煌久留。段业于是让索嗣代替李暠担任敦煌太守，命令索嗣前往敦煌任职。而李暠采纳效谷县令张邈和宋繇等人的建议，先派宋繇前去拜见索嗣，用好话将他稳住。宋繇回来后，说索嗣骄傲轻慢，兵力极弱，容易取胜。李暠于是派儿子李歆与张邈、宋繇等带兵攻击索嗣，索嗣大败而走，逃回张掖。不久，索嗣被段业所杀。

公元400年（隆安四年），李暠自称冠军大将军、沙州刺史、凉公、敦煌太守，建年号为庚子，建立西凉政权。

公元404年（庚子五年），李暠的长子太子李谭去世，同年李暠立李歆为太子。

公元405年（建初元年），李暠迁都酒泉。后来北凉君主沮渠蒙逊每年不断来侵犯，李暠志在以恩德安抚境内，只跟他讲和订立盟约，不与他交战。

公元410年（建初六年），沮渠蒙逊背弃盟约前来侵犯，李暠派太子李歆截击打败北凉军，擒获北凉将领且渠百年。

继承父位

公元417年（嘉兴元年）正月，李暠患病卧床，临终前他嘱咐长史宋繇说：“我死以后，世子李歆就像你的儿子，你要好好训导他。”

公元417年（嘉兴元年）二月，李暠去世，朝廷文武百官拥立李歆为大都督、大将军、凉公、凉州牧、护羌校尉，在境内大赦，改年号为嘉兴。尊母亲尹氏为太后，任命宋繇为武卫将军、广夏太守、军谘祭酒、录三府事，索仙为征虏将军、张掖太守。

公元417年（嘉兴元年）四月，北凉武宣王沮渠蒙逊派张掖太守沮渠广宗向西凉诈降，引诱李歆派兵出来迎接，李歆派武卫温宜等前往，自己亲率大军作为后援。沮渠蒙逊率领三万士兵埋伏在蓼泉，李歆发觉，率兵撤回。沮渠蒙逊率众追击，李歆与沮渠蒙逊在解支涧会战，李歆大破北凉军，斩杀七千余人。

公元418年（嘉兴二年）九月，沮渠蒙逊再次率兵讨伐西凉，李歆准备出兵迎战，左长史张体顺坚决劝阻，李歆才停止行动。沮渠蒙逊收割了长成的庄稼，便班师回到北凉。同月，李歆派人出使东晋，报告他已继位。十月，东晋朝廷任命李歆为持节、都督七郡诸军事、镇西大将军、护羌校尉、酒泉公。

不纳劝谏

李歆用刑过于严厉，又喜欢大造宫殿，公元419年（嘉兴三年）五月，从事中郎张显上疏劝告说：“凉州疆土被一分为三，势必不会长久维持这种局面。军事兼并的根本，在于发展农耕；怀柔远方部族的方法，莫过于统治宽大，刑罚简单。今年新年以来，阴阳失序，风雨失调，正应该减少膳食，撤除乐器，谨身修道。而如今，刑罚繁重，法规严峻，又大兴土木，不停地修造，这样不能使国家兴隆。当年，周文王只依据一百多里的土地，兴起帝王大业；秦二世虽然拥有四海之广，却被消灭。前车之鉴，成功失败，非常明显。太祖（李暠）以神圣的英姿，受到西夏百姓的拥戴，东取酒泉，西开西域之道。殿下不能继承太祖遗志，统一凉州疆土，与张轨相媲美，将来有什么面目去见先王呢！沮渠蒙逊是胡族中的一代英杰，他对内政治修明，对外礼遇贤才。每遇战事，都能身同士卒，老百姓对他深为敬服，愿意接受他的统治。我认为，殿下不仅不能削平沮渠蒙逊，还恐怕沮渠蒙逊图谋我们的疆土。”李歆看过奏章，非常不高兴。

主簿汜称也上疏劝告李歆说，上天把人主当作儿子来爱护，所以政治不清明，上天就要降下灾异警告人主。凡是能够改正的人主，国家眼下虽危，最终还会昌盛起来；不能改正的人主，现在统治安定，最后难免灭亡。又列举历年来发生灾祸和怪异事件，希望李歆赶快停止兴建宫室，停止出游狩猎娱乐，邀请并礼遇英才俊杰，爱护并用心休养百姓，以应答上天的警告，防范于未然。李歆没有听从。

被杀亡国

公元420年（嘉兴四年）六月十四日，刘裕受禅登基，建立南朝宋。七月二十二日，刘裕下诏，任命李歆为都督高昌等七郡诸军事、征西大将军、酒泉公。

沮渠蒙逊准备进攻西凉，于是，他设计先在东方进攻西秦的浩亹，大军一到浩亹，立即秘密回师，驻军川岩。李歆得到沮渠蒙逊进攻浩亹的消息，命令内外戒严，想要乘北凉西部防务空虚，进攻张掖。右长史宋繇、左长史张体顺恳切地劝阻他，李歆不听。

李歆的母亲太后尹氏警告李歆说：“你的王国是一个新建的国家，地狭民少，自卫还怕力量不够，哪有余力去讨伐别人！先王临死时，一再叮咛你，对于军事行动千万要慎重，要保境安民，等待良机。言犹在耳，为什么就抛在一边？沮渠蒙逊善于用兵，你不是他的对手，何况他多年来一直有吞并我们的野心。你的王国虽然很小，但足以施行善政，修德养民，冷静地休养生息以等待时机。沮渠蒙逊如果昏庸暴虐，人民自会归附于你；他如果英明有德政，你应该事奉于他。怎么可以轻举妄动，去讨伐别人，只图侥幸成功。依我看来，你此番举动，不但会全军覆没，还将亡国！”李歆还是不接受。宋繇叹息说：“到如此地步，大势去矣！”

李歆于是率领步、骑兵三万人自都城酒泉向东进发。沮渠蒙逊闻知大喜，说：“李歆已经中了我的圈套，但是如果他听说我回军埋伏，一定不敢继续前进。”于是沮渠蒙逊下令在西部边境，遍传攻克浩亹的消息，并扬言大军还要进攻黄谷。李歆得到这个消息，大喜，立即率大军开进都渎涧，沮渠蒙逊率军进攻，两支军队在怀城决战，结果李歆率领的西凉军大败。有人劝李歆退军保卫都城酒泉。李歆说：“我违背母亲的教训才遭到如此挫败，不杀掉这个胡蛮，我有何面目再见老母。”于是率领又手下的将士在蓼泉与蒙逊军队展开第二次会战，西凉军大败，李歆被沮渠蒙逊所杀。

李歆的弟弟酒泉太守李翻、新城太守李预、领羽林军右监李密、左将军李眺、右将军李亮，向西逃往敦煌，沮渠蒙逊攻克西凉都城酒泉，西凉灭亡。

为政举措

李歆在位时，刑罚繁重，法规严峻，又喜好出游狩猎，并大兴土木不停地修造宫舍，致使西凉国力衰弱。李歆亦好征战，多次对北凉用兵，最终导致西凉灭亡。

历史评价

《晋书》：“士业用刑颇严，又缮筑不止。”

《资治通鉴》：“凉公歆用刑过严，又好治宫室。”

史籍记载

《晋书·卷八十七·列传第五十七》

《魏书·卷九十九·列传第八十七》

《十六国春秋别传·卷八·西凉录》

《资治通鉴·卷一百一十八》

《资治通鉴·卷一百一十九》

家族成员

李歆出身陇西李氏，家世如下：

先祖：李广，西汉名将

五世祖：李雍，晋郡守

高祖父：李柔，晋相国从事中郎、北地太守

曾祖父：李弇，前凉武卫将军、天水郡太守、安世亭侯，追谥景王

祖父：李昶，追谥简王

父亲：西凉武昭王李暠

母亲：太后尹氏

哥哥：李谭，李暠在位时，被立为太子

弟弟：李翻，酒泉太守

李预，新城太守

李密，领羽林右监

李眺，左将军

李亮，右将军

六弟李恂，初为敦煌太守，李歆死后，被宋承等人推为西凉之主

子女：三子李重耳